微观国际 2025-05-26
在卡尼（Mark Carney）领军下，自由党连续第四度赢得大选后首个党团会议，未有通过采纳《改革法案》，给予党团制衡党领的权力。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而失望的决定。
忘掉折腾全国人民的恶梦
《改革法案》于2014年由保守党国会议员庄文浩（Michael Chong)提出，翌年2月25日在下议院以260票对17票通过，随后在上议院以38票对14票通过，于6月23日通过立法。
《改革法案》旨在赋予党团成员权力和独立性，包括国会议员可以不记名投票方式表决罢免党领。
《改革法案》以私人法案形式提出，在下议院以压倒性票数获得通过，可见其原则得到广泛议员认同。然而，法案在操作上有一个硬伤，就是各党党团需于每次大选后，投票表决是否采纳该法案。
保守党党团于2021年大选后，通过采纳该法案。翌年1月31日国会议员本森（Bob Benzen）向保守党党团主席提交一封附有35名保守党国会议员签名的信件，要求对党领奥图尔（Erin O’Toole）的领导进行审查。同年2月2日，根据《改革法案》的条款，保守党国会议员在秘密投票中，以73票对45票解除奥图尔党领职务。过程3天搞掂，干净俐落。
自由党于2021年大选后，党团一致通过不采纳《改革法案》，结果是什么？就是即使党领特鲁多尽失民心，党团成员明里暗里反抗也无计可施，因为手上根本没有制衡党领的工具。直至全国被折腾逾年，小杜在财长高调反面后，才自己提出请辞，闹剧方告落幕。
在上者永远为恶的假设
几个月前还在经历拖累全国人民的噩梦，自由党党团昨天（5月25日）竟再度否决采纳《改革法案》，把制衡党领权力的牌扔掉，怎能不叫人惊讶？
而最令人失望的，不是没有通过采纳《改革法案》，而是作为民主社会的成员，经由民主政制产生的自由党国会议员，似乎未有领略到民主社会的精髓。
讲到民主社会，可以有很多美好想像和伟大描述，但背后有一个说出来不太好听却非常现实的严肃假设：在上者永远为恶。
这个假设，跟国家或政党领导人当下的形象和品格无关。在民主社会，冀求的不是什么圣人治国，而是看清人性的弱点，认定“权力使人腐化，绝对权力使人绝对腐化”，要确保体制能顺利运作，保护每一个社会成员的基本权益，任何权力（不管是个人或单位）都必须受到制约。
议会制度严重失修
资深评论员Andrew Coyne在其著作《加拿大民主危机》（The Crisis of Canadian Democracy）中指出，“我们的议会制度已严重失修”，“我们并非生活在自以为的制度中。我们拥有民主的形式，却没有民主的实质；有仪式，却没有现实”。由于这些形式与仪式仍被保留，人们难以察觉其实核心内容早已被侵蚀。
Coyne指出，其中一个被侵蚀的核心，就是党领和总理在议会体制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在任何西敏制体制中，总理一向拥有强大权力，但我们的总理所集中的权力已无可比拟——不仅因为这些权力本身的范围广大，更因为许多权力完全属于总理个人的特权，毫无监督与制衡可言。”
特鲁多领导自由党的十年间，把党领缺乏制衡的问题具体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从政治魅力逼人的阳光小子，到一而再的利益冲突丑闻，到人气崩盘，到党员逼宫，小杜仍赖著不走，全国人民只能焦急地等待他有天“良心发现”，自行请辞。
《改革法案》正是针对这个蚕食我们民主议会体制缺陷的一小步。
约制权力无关个人
但现在卡尼不是挺好吗？不少党团成员都对他很有信心呢！
联邦保守党于5月6日的党团会议中，清楚表达支持党领博励治（Pierre Poilievre），但党团成员同时再次通过采纳《改革法案》。
有具体措施制衡党领权力，不是关于个人，而是基于民主体制的原则性考虑。
自由党党团似乎不大了解这个重要的民主原则，而且对几个月前仍在发生、拖累全国人民的鲁莽行为欠缺反省，实在令人惊讶，令人失望。
文：廖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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