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www.columbiaspectator.com
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宣布削减高达4亿美元的联邦科研经费一个月后,全美的研究人员正面临着职业生涯的巨大危机。资金削减不仅导致无数项目停滞,还引发了裁员和降薪潮,科研人员们形容这种经历为“灵魂冲击(Soul-crushing)”。
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受到的冲击尤为严重,该校损失了高达2.5亿美元的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NIH)拨款。这些资金原本用于支持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Columbia University Irving Medical Center)和拉蒙特-多赫提地球观测站(Lamont-Doherty Earth Observatory)等机构的关键研究项目。
哥伦比亚大学气候学院(Climate School)拉蒙特校区综合地球系统信息中心(Center for Integrated Earth System Information, CIESIN)的研究助理卡米拉·格林(Camilla Green)表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社会经济数据和应用中心(Socioeconomic Data and Applications Center, SEDAC)也受到了严重的资金削减。SEDAC在全球范围内帮助研究人员存储和管理数据,其经费的70%到80%来自CIESIN。自4月初以来,SEDAC的所有数据档案已从NASA的公共地球数据网站上移除。
格林还透露,资金削减已导致CIESIN裁员,其余员工也在等待大学的进一步通知。社会工作学院(School of Social Work, SSW)的教授萨曼莎·温特(Samantha Winter)也面临着两项研究经费被取消的困境,这些经费原本用于研究东非的气候变化及其对社区健康的影响。
梅尔曼公共卫生学院(Mailm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的流行病学和精神病学教授埃兹拉·苏瑟(Ezra Susser)坦言,得知自己的两项研究经费被取消时,他感到“灵魂冲击”。苏瑟的研究项目包括南非的精神分裂症基因组学研究以及精神病流行病学培训项目。他表示,原本还有两年时间可以完成精神分裂症的研究。
范德堡大学(Vanderbilt University)心理学副教授丽莎·法齐奥(Lisa Fazio)证实,她获得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NSF)的资助,用于研究“虚假信念如何形成以及如何纠正”的项目也被取消。法齐奥表示:“令人震惊的是,理解人们如何被虚假信息误导现在成了一个禁忌话题。”
非营利组织民主与技术中心(Center for Democracy & Technology, CDT)副主任贝卡·布拉纳姆(Becca Branum)认为:“研究技术如何影响社会对于追究强大科技平台的责任至关重要。通过取消研究经费来保护公司免受批评,这是一种审查行为,应该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与此同时,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普尔特全球发展研究所(Pulte Institute for Global Development)在失去近2000万美元的联邦拨款后,进行了重大结构调整,裁减了三分之二的员工,并调整了运营方向,以确保长期可持续性。
凯奥全球事务学院(Keough School of Global Affairs)院长玛丽·加拉格尔(Mary Gallagher)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截至目前,已有超过2500万美元的直接联邦拨款被终止,其中约80%来自凯奥学院,主要是通过美国国际开发署(U.S. 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USAID)或国务院(Department of State)终止的拨款。
加拉格尔解释说,这些削减源于最近的行政命令和美国对外援助政策的转变,这引发了主要由美国国际开发署和国务院发布的联邦合同的停工令。这直接影响了普尔特全球发展研究所和克罗克国际和平研究所(Kroc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Studies)的和平协议矩阵(Peace Accords Matrix, PAM)研究和政策项目。
加拉格尔还表示,虽然研究运营受到了直接影响,但学生的学术项目仍然完好无损。不过,一些受影响的拨款雇用的学生失去了兼职小时工的工作机会。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研究人员也对特朗普政府的学术经费削减表示担忧。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宣布将间接成本的上限设定为15%,低于之前27%至28%的平均水平。加州大学校长迈克尔·德雷克(Michael Drake)在3月19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宣布,由于联邦和州预算挑战,包括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拨款,该大学将冻结招聘。
美国各地研究人员受到影响。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混乱使许多依赖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资助其研究的2500所大学和研究所陷入瘫痪。科学家说,在研究人员被告知他们的工作“不再影响机构优先事项”后,有关艾滋病毒和艾滋病、跨性别健康和与 COVID-19 相关的研究项目被终止。
在特朗普政府上任后的头100天内,美国已经拆除了对抗虚假信息的关键保障措施,从削减用于虚假信息研究的联邦资金到关闭一个打击外国影响行动的关键机构。专家警告说,这些举动可能会对国家安全产生影响,随着地缘政治竞争加剧,使俄罗斯和中国等美国的对手有更大的自由散布虚假信息。
在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领导的全政府成本削减计划下,特朗普政府已经停止了大量由联邦资助的研究,并开始了大规模裁员。继法院下令后,包括科学家在内的数万名联邦雇员被解雇并重新雇用,预计将有更多大规模裁员。
随着美国科研环境面临日益严峻的挑战,一场全球性的“人才争夺战”正在升温。加拿大、法国、德国、丹麦、挪威和澳大利亚等国纷纷向面临不确定性的美国科学家伸出橄榄枝,提供包括资金、简化移民途径和优厚搬迁待遇在内的各种激励措施。
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NYU Grossman School of Medicine)的生物伦理学教授亚瑟·卡普兰(Arthur Caplan)表示:“美国科学受到了严重伤害。”